说到山东,印象最深的其实是一组数据。
全面二孩实施以后,山东成了人口出生率攀升最快的省份。统计数据显示,山东2016年人口出生率达到17.89%。,从中游水平一举攀升到全国首位。新出生人口中,二孩的占比超过六成,达到63.3%。作为一名南方人,记者对此很不理解,遂请教了几位山东籍同事朋友。一致结论是,山东各地政府执行力强,以至令生育意愿在政策放松后爆发式增长。
今年春节引爆舆论圈的皇明太阳能董事长黄鸣实名举报事件,我们也能看到当地政府在社会经济事务中非同一般的影响力。但实事求是地说,这种影响力在全国各地都是客观存在的,且在改革开放四十年中一直都是地方经济发展的原动力之一。只不过,随着产业结构的变迁和经济增长动能的转换,一些地方曾经引以为傲的优势转身成了拖后腿的劣势。用山东省委书记刘家义节后第一天在全省新旧动能转换重大工程动员大会上的话来说,就是“我们陷入了由别人追着跑到追着别人跑的尴尬境地”。
作为地接南北,且是全国第一个以新旧动能转换为主题的区域发展战略落地省份,山东能够清醒地认识到问题所在难能可贵。以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以来中国各省市经济转型发展的经历看,新经济的发展逻辑与过去大不相同,以互联网和信息产业为代表的这一轮技术浪潮,很大程度上颠覆了以往产业高负债、重资产的发展模式。2008年至今的十年时间,新经济对各省市之间经济格局的影响一直静水流深,直到最近才柳暗花明。去年开始引爆舆论的“北上深杭”能否替代“北上广深”之争,就是一个最鲜明的例子。
新经济改变传统格局的核心原因是什么?是新技术改变了整个社会的组织和运行模式,以至于已经成型的庞大中产群体在需求端释放出了越来越强大的吸引力。这股由弱及强蓬勃而发的吸引力,让过去几十年各地在供给端形成的产能逐渐变得相形见绌,大量投资和项目刚一落地就已落后,在账上则体现为各种各样的债务问题。我们可以很清晰地看到,即便在工业制造业内部,智能化、定制化的应用也一直在推进,其核心逻辑就是让产能和供给拥有更大的弹性,以适应需求端越来越短的转换周期,盘活已经形成的投资。
在这种格局下,政府就难有作为了吗?有人说对于政府而言,在新经济模式下最应该做的就是放手不管,让企业直面市场竞争,但这只点出了问题的一个方面。事实上,以政府在社会经济事务中的影响力而言,如果在新旧动能转换中有所缺位,其结果是很难想象的。
以广东为例,如果不是2008年开始主动实施“腾笼换鸟”,并承担了相当的转型成本,能够看到现在粤港澳大湾区逐渐成型的发展格局吗?以贵阳为例,如果不是主动以大数据为引领,加快并鼓励电子信息制造业的发展,这个地处西南腹地的城市能够实现弯道超车吗?再以杭州为例,如果不是抓住了信息产业的机遇,鼓励阿里巴巴这样的企业发展,它能够跻身全国一流城市吗?
由此可见,“放”只是政府在整个转型过程中的第一步,其配套的“管”和“服”才是实际工作中的核心所在。只“放”不“管”也不“服”,结果就只能是企业家对营商环境有更多的抱怨,以至于类似“雪地陈情”事件还会不断出现。
山东省委书记刘家义在部署大会上很坦率地问,浙江2016年12月提出“最多跑一次”目标,仅用一年多时间,就基本实现了。为什么山东解决不了?我们期待在2018年里,这个经济大省能够焕发新的活力。